鹿角小烂兔

只是个打魔兽的兔。

她站在某个建筑物平台边缘往下看,魔法灯的光芒无法达到视线所及的地方,于是她把身体往出探了探,直到有人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回来。
“你会掉下去的”。
她回过头看着那个一只手抱着魔刃豹玩具的家伙,伸手重重的打了他的头,于是他大哭了起来。

奥露乐从自己的梦里醒来,夜晚的风吹拂在身上,她觉得皮肤有些痒,于是她有些神经质的抚摸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,这不是错觉,是真正的风吹拂在身上的触觉,这让她松了一口气,坐在树枝上,垂下自己的两只脚。
这是奥露乐初次走出苏拉玛,但她已经过了对外界分明的昼夜,温差以及活蹦乱跳的野生动物还有遗迹感兴趣的年纪,这些在她眼里只意味着不安和危险。于是在夜幕低垂之前,她就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爬上一棵树,夏多雷在夜间的视力和他们的远亲们大同小异,但这实在是太黑了,在苏拉玛城内有着永久散发光亮的魔法灯,而这里什么都没有,唯一的光源就是天上星月发出的光芒。这个黑暗的世界不安静,也不安全,树枝间的沙沙声,旷野间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,还有一些仿佛遗迹间幽灵发出的咕哝和脚步声,这一切都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,于是她索回自己垂下的两只脚,闭上眼睛,用手掩住自己的细长的耳朵,就好像她以前做过的那样。

最初的时候,她总是有一种近似饥饿的触感,饥饿会使内脏不适,但缺少法力并不只是令她内脏疼痛,于是她开始焦虑,脾气暴躁,她的兄弟甚至还笑她是不是“那个日子”的缘故,她气极了,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打他,但他只是笑着跑走了,一整天都没回来,直到平民区报时的大钟响了十一下才回来把她叫醒,往她的手里塞了一瓶法力酒。
奥露乐发誓自己会一辈子记得那瓶酒的味道,暗影梅的酸味混杂着魔花的清香,她甚至能喝出其中掺的水来自平民区最靠海岸线边缘的那口井,因为只有那里的水无论怎么煮沸都会带有海水的腥气。他的兄弟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大口喝着,直到她渐渐平复下来,由大口畅饮变成小口酌饮,在还剩一少半的时候,奥露乐停下来,把酒瓶递给他,但他只是安静的拍了拍她,把剩下的酒留了下来。
但她很快就不记得那瓶酒的味道了,缺少法力供给让她眼前发黑,有时候黑暗之中又有星星点点的光亮,有时候那光亮变成火,让她浑身火灼一般疼痛,有时候黑暗之中又吹起刺骨的寒风,令她浑身发抖,有时候她的眼前全是扭曲的蠕动的色块,四周满是震耳欲聋的噪音,于是她大叫着,躺在床上扭动身躯直到翻到床下,皮肤的刺痒让她忍不住抓自己的脸,而她的兄弟跑过来按住她的手腕。
于是她打他,就好像小时候那样,他的兄弟沉默寡言又小心谨慎,于是她总是欺负他,带他在苏拉玛错落的平民区之间穿行,用绳索在平台跳跃,她总是先一步跳过去,然后用过不来就丢下他的谎言逼迫着他胆小的兄弟跳过来。
现在他不胆小了,但仍然沉默寡言,在奥露乐砸毁了所有的镜子那一天开始,他就用披风把她转移到了一个很少有人发现的地方。她要变成枯法者了,奥露乐悲哀的想,她会变成没有心智的怪物,被放逐在苏拉玛之外的旷野,于是在奥露乐些许的清醒间她都会哀求她的兄弟结束她的生命,她知道他在做什么,也看到了他衣袖上飞溅的血迹,但每次他都会对他笑笑,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掏出半瓶法力酒。
她又没办法不喝,暗影梅的酸味,魔花的清香,带着海腥的水,能让她安静入睡的酒。

奥露乐睁开眼睛,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有些发白的脸上,令人不安的黑暗不见了,黑暗中使人恐惧的一切声响也随之不见,一切就像是她之前那段折磨她的时光一样,不受控制的痉挛和幻觉,让她身体蜷缩的疼痛,以及枯槁的面容都不见了。她抬起头更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,不会痛也不会痒,暖洋洋的阳光驱散了一切。
她在阳光中沉寂了一会儿,打开自己的随身行李,翻出一个长翅膀的沙漏。
她还记得这个,这是她在失去理智之后唯一记得的,在她成年后她便不再那样像个野小子到处乱跑,对此她的兄弟表示惊讶,但又好像理所应当的接受了,于是他送给她一个“更符合少女的玩具”当作礼物。奥露乐将沙漏翻转,带着翅膀的沙漏飞起来,发出有些走调的乐声,这段乐声在她有些漫长的少女时代,在她几乎要把她消耗殆尽的那段漫长的折磨里,在她因为缺少法力失去理智的无法入眠的夜晚里,她的兄弟都会倒转这个沙漏,令它发出乐声,取悦她疲惫不堪的内心。
但现在没有人给她翻转这个沙漏了。
她曾经以为是充沛的法力带走了她一切的痛苦,其实不是的,是她的兄弟带走了这些,和那些该诅咒的魔瘾一起消失在她的生命中。
于是她又忍不住捂住脸,发出一声呜咽。

我要给暴雪寄刀片系列……算是复健吧
在单位用手机填的坑,回家再改吧……

哦,我又回来了,默默的扔下一张截图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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